陈同光自无不可,心中对朝政也算是洞若观火。他虽被流放二十年,但一直心系朝廷,多年来各种大事小情都是严密关注,对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和党争其实十分清楚。
陈风崇原以为父亲不过是一介莽夫,死忠之士,又颇有些腐儒的坏毛病,只能率兵打仗,不通朝政机要,才会导致他当年激于义愤,做出那等抄家流放的事情出来。经过了几日时间朝夕相处,徐方旭却是对父亲大为改观,惊讶地发现陈同光其实颇通为官之道,官场上其实也十分圆滑,懂得保护自身。当年之事,不过是他无从选择之下,做出的唯一决定。
了解了这一点,陈风崇和陈同光之间的关系又是改进了许多,一应地日常往来越现亲密,除了依旧不叫一声“父亲”之外,两人其实已如寻常父子一般,相处无碍。孙向景自在一旁看着,也是打心眼里为师兄感到高兴,又是不时自伤身世,万分羡慕。
若是一直这样下去,倒也是不错的选择。只是人世间地事情,永远是朝着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。越怕什么,越来什么。
三月初九这天,一大清早,便有从渭州来的信使,不顾城中的规矩,骑着马冲到了将军府门前,也不等人通传,自行闯入,将一封十万火急的文书放在了陈同光的案头,随后就地昏死,被抬下去好生救治。
陈风崇和孙向景这两日算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陈同光,大小事情都一一看在眼里。陈同光倒也不避他们,该处理军务就处理军务,该说家常话就说家常话,十足相信,偶尔还会在某些小事上征求陈风崇的意见,然后做出品评,似是有意指点栽培。